三天的忘我工作加上朋友的熱情接待，我總算是幫朋友做完了一處冶煉廠的轉讓手續(xù)，一身風塵回到了貴陽。坐在辦公桌前真不知道該做點什么，長途大巴車上偶遇的那位少年為發(fā)誓而高高舉起的右手、滿臉的淚水、嘶啞的童聲和著斷斷續(xù)續(xù)的自言自語的畫面總在我的大腦中縈繞著、縈繞著……

6月6日上午，我坐上從興義回貴陽的大巴，或許是快到端午節(jié)的緣故吧，蒙蒙細雨淅淅瀝瀝地下著，無心欣賞窗外朦朧的水墨畫卷，疲憊的我一會兒便沉睡了過去。不知道過了多久，我隱約聽到了有人在“打電話”：

“媽，我錯了，我明天一早就把20元還了。”

“媽，我知道了，我明天給您寫保證書?！?/p>

“媽，真的，我對天發(fā)誓?！?/p>

……( 文章閱讀網(wǎng)：www.sanwen.net )

“校長，我錯了，我明天給你寫保證書?！?/p>

“真的，校長，我對天發(fā)誓?！?/p>

斷斷續(xù)續(xù)的“電話聲”伴著傷心欲絕已經(jīng)嘶啞的哭聲，我徹底清醒過來?！半娫捖暋本蛠碇廖业暮笈抛弧?/p>

“媽，我錯了，我明天一早就把20元還了?！?/p>

“媽，我知道了，我明天給您寫保證書。”

“媽，真的，我對天發(fā)誓。”

……

“校長，我錯了，我明天給你寫保證書?！?/p>

“真的，校長，我對天發(fā)誓?！?/p>

……

半個小時過去了，“電話聲”仍舊斷斷續(xù)續(xù)，我真的有些“憤怒”了。哪有這么“不依不饒”的媽媽？哪來這么“不依不饒”的校長？難道就為了20元錢的錯誤，要把小孩逼上絕路不成？！

我站起來轉過身去問道，“小朋友，什么情況？”我看見一位穿著校服的大約十二歲左右的少年，瘦削的小臉上淌滿淚水，舉起右手張開五指做發(fā)誓狀。見我發(fā)問，少年一臉驚恐地望著我，右手仍然高高地舉著。這時，少年旁邊坐著的一位有些“橫肉”的大約三十多歲的男人說話了，“他上個星期突然病了”。

那男人應該就是少年的父親吧。

我之前一直以為少年是在和“媽媽”和“校長”通電話，本想接過電話來和少年稱之為“媽媽”和“校長”的人理論幾句。此時，我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，之后我便愕然、茫然、愴然了！

孩子，難道你真的已經(jīng)被那“20元錢的錯誤”逼到了“死角”？此時此刻，我不想再去評說什么什么的優(yōu)劣，也不想再去展望什么什么的未來，我只想弱弱地問一下，“六.一”兒童節(jié)剛過去幾天，孩子，你過兒童節(jié)了嗎？孩子，你的童年快樂嗎？

那一聲一聲的“媽媽”仍舊斷斷續(xù)續(xù)的呼喊著……

那傷心欲絕的哭聲仍舊斷斷續(xù)續(xù)地嘶啞著……

孩子的“媽媽”您聽到了么？孩子的“校長”您聽到了么？

百年水車

2015年6月7日.貴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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