翻地

作者：段凱瑞

已至初冬，暖陽高照，天空依然干凈瓦藍，總有如銀燕般的飛機在上空直線穿梭。

老人昨天就打電話，讓今天回家翻地。老人七八十歲了，實在干不動了，不然是不會張口的。農村吃過早飯已近中午，太陽已照到房檐鹼上，一家人抗著蹶、锨就出發(fā)了，村里人都笑：“太陽都半桿子了才上地，陣勢還這么大的，你就是戴上草帽，再裝扮，不看就知道絕對不是農民呀！”“叔，請你給我當一晌監(jiān)工，干勁還大著哩，咱還是農民的兒子里！”

其實只有3分來地，看上去心里還是很懼怕。說干就干，我首先摔起蹶頭開挖起畔，土質經過上月雨水的浸滲，松軟潮濕，每挖開一蹶，掀開土，就像畫家在宣紙上鋪上一層赭石色的顏料，一股新鮮的泥土芳香就擁入鼻腔，這氣味濃郁而親切，使人僵硬的臂膀一下子就有了活力，一口氣蹶了席大一塊。母親夾在我們姊妹中間，挖三蹶拄著蹶把歇一蹶，七十三歲了，讓她在地邊歇著，老人就是不肯?？蓱z一輩子就沒歇過。好不容易聽勸，坐在蹶把上歇下，誰知道沒坐穩(wěn)還在了地里滾蛋子，幸虧沒石頭，老人笑著自己爬了起來。我故意逗她：“娘，你快回去吧，一會把地里的土都讓你沾走了 ，咱還拿啥種莊稼呀！”，惹得一家人哄笑，似乎忘記了勞累，镢頭掄得更歡了。

開挖快過半時，老父親才拄著鋤頭氣喘吁吁爬上地頭：“我干不動了，我干不動了，上都上不來??！”“誰讓你上來的，趕快回去吧，你還來監(jiān)督我們呀！”大家都嘟嘟著。父親帶來了茶水，一家人干一會兒，歇一會兒，渴了就喝水。多少年沒挖過地，下手的力度，平整的水平差了許多，少時汗流夾背，腰酸腿疼，但總有一股勁在涌動，為老人減輕一點勞力，讓老人生活的開心點，超支了。再看看眼前的鮮土，身后新翻的地塊，成就感油然而生，盡管累，但累得有成績呀！自己整天坐在辦公室，一年到頭又干了幾件贏人的事呢？累得讓人開心呀！( 文章閱讀網：www.sanwen.net )

天空又是一陣轟隆隆在響，抬頭看看天上，飛機還在忙碌。我開玩笑的告訴大家：“在田地里干活的同志請注意，請大家趕快放下蹶頭，州城的大燴菜馬上就要開席了，請大家趕快登機！”大家又笑成一片。

商山迪克，真名：段開瑞，陜西省商洛市人。中共黨員，大學學歷，教育工作者，文學愛好者。先后有百余篇文章在《商洛日報》《商洛教育》《西部文學》發(fā)表，主持編寫《商洛市中小學安全教育讀本》系列叢書一套，被評為2016年《西部文學》十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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