長大的感覺
老秋/文
我無語。
父親在如老牛般的嘆息中背起祖先留下的漆黑的木箱，踽踽走出了巍山二中的大門。
我飛快的在中考志愿表上填上“大理州民族中學(xué)”后，走上了一條不與父親同行的回家路。長長嘆了一口氣，一股奇妙的感覺涌上心頭，頭一次有了長大的感覺。
2003年，在我用完了所有的人民幣的時候，我的女兒突然在醫(yī)院出生了，在她如天籟般動聽的哭聲中，我隱約聽見我的媽媽抱著我的女兒說：( 文章閱讀網(wǎng)：www.sanwen.net )
“孩子，別哭，看看你的爸爸！你的爸爸還要為你準(zhǔn)備很多錢呢！”
“爸爸？誰是誰的爸爸？”
“誰要為誰準(zhǔn)備錢？”
“準(zhǔn)備什么錢？”
“準(zhǔn)備多少錢？”
茫然中我有了第二次長大的感覺。
“爸爸，您出院時讓我弟弟來接您吧，我在單位很忙，脫不開身。錢我已經(jīng)拿給他了！”那年，爸爸從豬圈上摔下來，摔斷了手。
“不行！必須你來！”爸爸的口氣不容商量。
于是，我騎著一輛豪進牌半爛不爛的摩托，行駛在泥濘的山區(qū)公路上。路上彌漫著風(fēng)聲、雨聲、哭泣般的摩托車的轟鳴聲、咒罵領(lǐng)導(dǎo)請一天假就扣我半個月工資的咒罵聲。
“亮吶，請假了嗎？扣工資了嗎？”
“請了，爸。沒扣！”
回家的路上，爸坐在我的摩托車上，緊緊摟著我的腰桿，那勁使得不大不小，我的腰桿被摟得不緊不松，手勁中，充滿了對我的信任。雨一直下，路上仍彌漫著風(fēng)聲、雨聲、摩托車歡快的轟鳴聲，少了我的咒罵聲，卻加上了爸爸的鼾聲。我感到了今天的確非我不可，扣半月工資不為多。我有了第三次長大的感覺。
“阿燕她爹，我結(jié)婚時你還沒有給我買過‘三金一玉’（金戒指、金項鏈、金耳環(huán)、玉手鐲）呢！一定要記得補上哦！”
“爸爸，給我一點錢，學(xué)校要交教輔錢?！?/p>
“阿燕她爹這煤氣罐太沉，你把它抬到家吧！”
“爸爸媽媽，你們還好嗎？要注意身體，單位忙，周末我不能回家了！”這是我對爸媽的問候。
“老邱，安排你干X工作！”
“喳！”
“阿燕她爹……”
“喳喳！！”
“爸爸……”
“喳喳喳！??！”
“兒子……"
“喳喳喳喳?。。?！”
唉，長大的感覺，一個字“喳”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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