癲

- 歸塵

我的腳步頓住

身前落下一片搖擺的葉子

視線中

它的邊緣帶著滄桑的綠色( 文章閱讀網(wǎng)：www.sanwen.net )

身子佝僂，腰腹已經(jīng)塌陷

凹進一塊指甲大的坑洞

最先墜下

象征它此刻的虛弱以及被拋棄的事實

隱約透露出兇手的面貌

——中間那片顯得厚重、無法挽救的土黃色

正當我的胸膛起伏不平、身影沉靜

四周逐漸爬上濃云

有著陰郁慘淡的氣息

已將天地包圍

充斥著溺愛的神色

到處都是慍怒的風

連連摧垮我平日里沉穩(wěn)的樣子

即便冷靜的心態(tài)也在此刻抬不起頭

-

前方橫亙的一具落葉尸體阻斷我的去路

視線再次投下

它卻無影無蹤了

視覺的停滯中，它被拖走

被一只懂得隱匿，天生有力的鉤子牽動

那鉤子生有細長的尾巴，舒展在它身后

恍惚的瞬間呼嘯而過

布滿更深的慘淡

我的幸運使得我看清了它

憑著與風一樣無形的大力

撞得葉子消失

不容許死物再多作停留

不容我再滋生憐憫

因為我是一個活人

因為陰司遍及的未知和模糊方向

我只發(fā)覺葉子沒了

發(fā)覺地上豐收的痕跡

不多時，所有的饑渴富裕

斗笠的糧穗傾盆，卸下大河的聲響

裹挾天上的威嚴下凡

我的身體顫抖

篩出成筐的冰碴

囫圇吞下一大口輕松的濕氣

涌出喜愛的情緒

整個兒快被活埋

回憶的咆哮愈加靠近

右眼沉重、脹痛

染上糧食的顏色——密密麻麻的土黃色

我已跨過很多潮濕的地方

也不可惜沒有安身之所

-

前往刮風且模糊的地方

大地厚了一層

因為豐收

我也料到陰司的去向

背后的低矮、翠綠

安然無恙

-

悄悄用自己的右手

托住下巴

扶持要栽下的頭顱，換取一縷撐天的榮耀

借此與白楊站在一處

壘起無邊的高墻

這是一個狂風暴雨的季節(jié)

-

歸塵作于2014年6月6日

首發(fā)散文網(wǎng)：http://m.one124.com/subject/3659889/