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午夜入夢我蕩著秋千來
題記——
人間多美好,我梳理絨毛。天堂多美好,我魂斷腸。留戀在人間的日子,我想念主人,怨恨人間的偷獵者,是他將我和主人生生分開。或許花開春日時,我在午夜入你夢,蕩著秋千來。
風兒輕輕得吹來了我的生命,飄飄悠悠賽過蒲公英的種子。在我逐漸長大時刻,我要離開娘家嫁給婆家了。娘家的奶水哺育了的血肉,婆家的飯菜卻滋生了我的靈魂。從此我將在第二個家駐扎,不想去另外的地方。
溫良如玉的環(huán)境改變了我的性格,我也將與主人一同將嘴角歡笑在潺潺流水間,一同將心情漫步在芳草幽幽的田野里,一同在夕陽下與藍天合影。我的日記里雖然都是啞語,但我一點都不缺乏表情。我的尾巴是感情的催化劑,一直搖啊搖醉倒了春日的映山紅,纏繞住夏日的小菊花。此刻小主人一定會興奮得抓住我的尾巴倒著拖曳,行走三四米,短短的三四米就是童心放飛的長征。我假裝低聲咆哮生氣,主人依然不理,我也無可奈何毛落去,綻放在空中飛去。
數(shù)不清多少個日子,我以為我已經(jīng)翻過了歲月的山梁幾道,在月亮的柔和光芒下,我發(fā)覺了自己的影子,那么可愛的影子也長大了不少,在瘦弱的清光下,我顯得日漸豐滿了。原來我也可以長大,長大沒有錯,錯就錯在我太迷人。
我是一個美麗迷人的姑娘——狗姑娘。女主人經(jīng)常這么夸我,夸得我很不好意思,夸得我神采飛揚,春心漾動,莫名得荷爾蒙在血液里游走,沁出了毛孔,溜進了風的袖子里,將這感情的因素飛散出很遠。( 文章閱讀網(wǎng):www.sanwen.net )
多少雄性狗兒,靈敏得發(fā)覺了我的多情氣息,尾隨而來。我都一一拒絕,那些感情都是需要的,可是我不能在主人家胡作非為,我畢竟是一個含苞待放的姑娘,多少要保持一份矜持和忍讓。我要躲避主人的目光,要不他們又要操心了,如同操心小主人的學習一樣。我只能將念愛放在偏僻得田野進行,將我的婚禮在昏黑的大樹下舉行,不需要什么燈光的祝福,更不需要鉆戒的華麗,需要得就是強壯的雄性,與我交禮,在我的腹內(nèi)一定能孕育出可愛雄壯的寶貝。我在夕陽的那頭希望著,我和它一直睡在了月亮的樹梢下,我們甜甜的低語也不會將夏蟲吵醒,更不會驚悸小溪里的魚。
我幸福了,作為一只狗兒能這樣快樂的活著,能有什么不知足的呢?朝陽聳動的那一刻,女主人會領著我走進喧鬧的菜市場,買來豐盛的早餐,里面也有我的一份——鮮嫩的豬血,我的最愛。吃飽喝足,我就會將皮毛暴露在柔和的光下,與青草玩耍撫摸游戲,那是很涼爽的一種植物,與我有著同樣的名字——狗尾草。親切了,都遇到了娘家人了,咋就不說一句話呢?是不是嫌棄我長得丑?
將狗尾草含在嘴里,鋒利的白牙控制不了力度,卡擦的美妙結束了一根根你的草梗了歷程,這就是我淘氣的本色,無法解脫。說來頑皮,還有更甚的。
屋后面有一個草塘,浮草瘋長將所有能填充的空間都塞滿了,仿佛這還不夠,朝著墻體延伸向上,朝著屋外臺階徜徉,這里都是綠色,綠色的下面還有許多潔凈的水,水里不少的孑孓游動,做著向往著飛行的夢。我的腳步會踢踏碎它們的夢,呼嘯著來,呼嘯著去。雜草頓時慌張了,紛紛躲避我的踐踏,花容失色得哭泣滿了淚水。
腳步依然進行著獵豹速度,我的肚皮都濕透了,這一切都不夠,我要為主人上演精彩的鏡頭,為紀念的照片彩排了一遍又一遍。一個塑料瓶猜透了我的目光,漂浮著身子晃蕩。我興奮得將嘴巴咬住,不小心滑去入水,還是輕悠悠得飄。我將鼻子沉入水里,捉魚般得捉住那白色的哇哈哈瓶,結果用力太過,瓶子又濺起了水花溜了出去。絕不氣餒的我重新繼續(xù)。
男主人欣喜得按下了攝像快門,我馬上進入了電子世界,捕捉著哇哈哈奶瓶。我是演員,奶瓶子是導演,我們相互擠兌,相互配合,精彩絕倫得組合了一聲聲 的歡笑,歡笑留下在主人的腦海,在這個屬于我的空間。還有我腹內(nèi)的小寶寶也會高興得笑出聲來!為快樂鼓掌,為溫馨加油,如果能一直活下去,那是該多么美好的一件事。
然而,我注定是主人家的過客,我在生活的尾端行走,可愛的氣息在燦爛中停留一刻,爾后凋零。生命凋零的那一刻,是深夜的一點鐘,外界漆黑的冷。明明是夏夜,為何心靈幻化為冷?驚恐告訴我這是一個冷酷的夜,見血的夜晚,星星和月亮都嚇地瞌睡著眼。另一雙兇狠的眼睛在幽靈世界發(fā)覺了我,幾個白天前,那鬼魅的光早已鎖定了我,我的肥妹身材。等待了幾個夜晚,獵手終于狠下心,向我伸出了利刃。我的生命從此走向了邊緣,我還來不及與主人告別,匆匆得被釣客俘獲去,刪除了我的靈魂,只需要我的肉體。
那一夜,我在屋外睡的正香。主人需要我在屋外安排睡意,或許狗是看家的門神,我絕不能大意。這一次,我無法成為守護神,也保護不了自己,注定要凋零。不知何時,我恍惚中聞到了一股敵意的氣息,感觸躡躡的腳步聲。我抬頭警惕得張望,那是一個攜帶殺氣的身影,突然造訪,鬼魅迷離。
耳朵央求我站立, 站起的四肢依然恍惚無力,靈魂簌簌地抱緊寒意。我嗚嗚得叫喚一陣,企圖喚醒沉睡的主人,還有那溫暖入心的燈光。只需燈光一亮,心臟里的血就能回暖,多么希望聽見主人的咳嗽聲,哪怕只有一聲也好。沒有!沒有!再也沒有。我慌亂里暴走,然而事已經(jīng)晚了,一支毒箭出鞘了,滑出了猙獰的彩虹命中了我的脊梁。
那冰冷迫使我尖叫,喉嚨里冒出苦澀的味道,眼睛里的瞳孔凌亂得散光,我跌跌撞撞想撲打大門,可是昏睡的趔趄強迫我倒下,在我呼吸逐漸窒息的那一刻,我終于看清那個身影——屠狗者。
他撫摸我的皮毛,粗糙的手掌握住了我的脊梁,一直滲入我的內(nèi)臟??謶衷跍I水里絕望,淺淺地滴落,滑在自家門檻——再也無法跨入大門一步。
再見了,我的主人,或許我的靈魂要飛翔天堂,我的肉體在火鍋里熬湯,我的骨頭埋葬在草場,我的皮毛凋零在垃圾堆上,這?我都無法去拒絕,我只有認命。主人再見了,你也無法拒絕與我告別,或許你現(xiàn)在還在夢鄉(xiāng)里滴答快樂,何曾知道噩夢帶走你的伙伴。我不會責怪你的粗心,只有痛恨獵手將我埋葬。
再見了,主人謝謝你們給我快樂,請不要找我了,就當一只小鳥消失在田野的高山上,我會蕩漾著秋千的花藤來尋夢,入夢在你們的午夜沉靜中。
編后語:人的命運是人主宰,狗的命運是偷獵者主宰。當你的魔手伸向獵物之時,你是否會發(fā)覺狗兒的淚光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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